摘要:曾经的苏联是一个重要的石油出口国,而其主要出口对象正是冷战时期的对手——西欧国家。为了应对日益增长的进口需求,苏联的唯一选择就是持续增加石油和天然气的出口。时光流转,半个世纪过去,这一幕又在现代俄罗斯身上重复上演。
从上世纪70年代起,苏联的石油出口跃升至全球第二位,仅次于沙特阿拉伯,年出口量高达1.54亿吨。西欧国家成为苏联石油出口的主要市场,尤其是在上世纪70年代,苏联对西欧国家的石油出口增长迅速。1973年,西方爆发石油危机,国际市场价格飞涨,同时中东产油国的石油禁运导致西方世界出现石油短缺。在这种情况下,苏联抓住机会,九游娱乐官方入口大幅提升了对西方国家的石油出口。1974年,苏联的石油出口量不到4000万吨,1975年就增长到5300万吨,1976年增至5900万吨,到1979年更是达到了6920万吨,增幅惊人。需要注意的是,这一切发生在冷战时期,美苏两大阵营在军事和经济上都处于对立状态。那么,苏联为什么要向西欧出口石油呢?
首先,苏联需要通过出口换取外汇。每年,苏联都必须从西方经济发达国家进口大量的机器、设备,甚至粮食和原材料。然而,由于其工业品技术落后,市场竞争力不足,苏联很难在西方市场打开局面,唯一能够作为出口品换取外汇的就是自然资源,石油成了重要的出口商品。从1978年到1979年,石油在苏联商品出口总额中的比重从28%跃升至34%。这些出口中,大部分是面向经互会国家的,以物易物的性质较强,真正能换取外汇的商品中,石油占据了更大的份额,从1978年的48%到1979年上升至56%。在西欧国家中,苏联的石油、九游娱乐官方入口天然气及石化产品在其出口总值中占据的比重更高,远超这个数字。例如,1978年苏联对意大利的石油出口占81.3%,对瑞典为76.1%,对奥地利为74.6%,对西德为70.5%,对法国为60.2%。1979年,苏联从西欧出口石油的收入达到134亿美元,这些外汇收入足以支撑苏联从西方进口粮食和工业消费品。
除了经济利益,苏联出口石油还有其政治意图。苏联通过大量出口石油,意图加深西欧国家对其能源的依赖。面对廉价且稳定的苏联石油供应,西欧国家在能源需求巨大、无法拒绝的情况下,几乎都成为了苏联石油的长期客户。然而,苏联也背负着沉重的经济负担。尽管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生产国,苏联的负担仍然沉重,除了需要满足国内庞大且低效的能源需求,苏联还需向东欧国家以低于国际市场的价格出口大量石油,以维持对东欧的控制。因此,苏联在石油产量有限的情况下,逐步压缩了对东欧国家的石油供应,把更多的石油出售给西方国家来换取外汇。
1979年,苏联对西欧国家的原油出口量增长了17%,而对东欧国家的出口量只增加了2%。除了石油,苏联在70年代开始也扩大了对西欧的天然气出口。今天的俄罗斯已经成为欧洲的主要天然气供应者,而苏联早在70年代就开始着手通过天然气出口来换取外汇。1975年,苏联向西欧主要国家的天然气出口量为73.22亿立方米,到1980年,出口量增长至260亿立方米,增幅显著。这一变化反映了苏联对外汇的迫切需求。到1980年,来自苏联的天然气已占西欧国家天然气消费量的10%以上,今天西欧主要国家消耗的天然气中,超过四成依赖俄罗斯。而在冷战时期,苏联甚至开始游说西方国家出资建设新的天然气管道,以扩大对西欧的天然气出口。
从这段历史中可以看出,苏联及今日的俄罗斯,能够在国际市场上保持竞争力的主要产品仍然是地下的自然资源,特别是石油和天然气。无论是过去的苏联,还是今天的俄罗斯,外汇的主要来源依然是向西欧出口石油和天然气。通过能源出口换取外汇,既满足了进口商品的需求,又能通过控制这一战略资源获得政治利益。曾经的苏联希望通过石油出口分化北约阵营,而今天的俄罗斯则通过天然气作为武器来软化西方的制裁立场。时至今日,这一局面仍未改变。
不过,相比苏联,俄罗斯在出口贸易上依旧依赖于地下的资源,尤其是石油和天然气。而西欧国家依然离不开来自俄罗斯的能源。纵观半个世纪的历史,西欧与苏联、俄罗斯之间的相互依赖从未改变。尽管西欧的经济地位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难以动摇,而俄罗斯的自然资源也有限,但双方的合作依旧是双赢的局面。
然而,最大的问题是大西洋彼岸的美国。美国与俄罗斯之间并没有类似的双赢关系,相反,它们在地缘政治上天然对立。美国从未希望看到俄欧之间的合作共赢,冷战后更是未能找到破坏俄欧合作的机会。而如今,俄乌冲突的爆发,显然为美国解决了这一难题,长达半个世纪的俄欧能源合作,或许正面临着终结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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